松风水月

山和谷不会碰到一起 而人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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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庄园遗产案(一)

*好久以前写的了,最近看了几本推理小说,想起来了,翻出来改一下


第一章


窗外下着小雨,这座城市显得浑浊又寂寥。

布莱特小姐在咖啡厅里等着人,光线明亮柔和,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衣裙套装,配着一顶浅褐色的软昵帽,蓬松的栗色长发被蝴蝶夹盘起,灵活的蓝眼睛骨碌碌地打转着。

她毫无疑问是个典型的英国女郎,纤细瘦长的身材,乌黑的秀眉,白白的皮肤,眼波流转间,不知多少人为之所倾心,那双妩媚的蓝眸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扫过众人,忽而璀璨一弯,定格在推门而入的中年男人身上。

倘若有人以为那也应当是一位与美丽小姐相配的英俊男士,那他可要失望了——那位穿着硬括西装的男士在进入咖啡厅后便揭下了头上那顶湿漉漉的圆顶硬礼帽,露出一头整齐漂亮的银发。

“哦,菲利普先生,我可是等了您好久,”她一边故意抱怨着一边将手边的纸巾推了过去,宽大的表盘把小巧的手腕衬得格外柔弱,现在是七点刚过五分钟,“您没带伞吗?”

被称为菲利普的男人走近,苦笑了一下,浅灰的眼珠里含着无奈的歉意,“真是抱歉,我刚赶回来——那林子里到处都是横生的枝桠,伞被勾坏了。”

“这不是您的错,”布莱特小姐表示理解,随即有些迫不及待地前倾了一些,“那么我们就切入主题吧。”

“至少让我……”

“黑咖啡,加三块糖,”她打断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还有金枪鱼三明治,对吧?”

“……好吧,”菲利普认命地叹了口气,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坐笔直——这是他当军人时留下的习惯,然后正了正色,开口缓缓讲述道,“今天中午,我去艾维斯特酒馆喝了一杯,在那里,我碰到了艾斯·兰格警长,他满脸写着愁眉不展。”

……

中午时分的小酒馆并不热闹,空荡得像午夜时分的街道。

艾斯·兰格正和调酒师谈论伦敦的天气,他刚用一张印着亚伯拉罕林肯的纸钱打赌今天的伦敦不会下雨——原因是他的太太玛丽娜早餐做了他最喜欢的法式薄饼。

恰巧门被咯吱推开,酒馆外走进一名约摸五点八英尺高的男子,他手上拿着把没有扣起来的黑色长柄伞,正滴着水,同色帽子压着一丝不苟的银发,显得文质彬彬。

“嘿,菲利普先生,外面天气如何?”

“事实上,糟透了,”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看得出来,”调酒师耸耸肩,在艾斯的咒骂声里抽走那张五美元,“老样子?”

“老样子。”

菲利普温和地点点头,拉开椅子,把拐杖靠在一旁的桌上,浅灰的眼珠转向愁眉苦脸的艾斯警长,“我亲爱的朋友,你似乎有些苦恼。”

“唉,你知道,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有富人的烦恼。”

“我想,警长有警长的烦恼?”

艾斯大笑出声,“是的,朋友,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办事偏颇,但事实上,穷人和富人的事我们都只拿相同可怜的钱,却不得不一边处理婚内出轨一边处理遗产纠纷,哦该死,律师明明和我们处理一样的事,报酬却是我们的好几倍。”

他的记忆力很好,几乎可以完全重复当时的对话,布莱特小姐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木桌子的边缘,聚精会神地听着,菲利普刚要继续说下去,服务员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叙述,“您好,这是您的餐点。”

她这才回神,勉勉强强矜持地往后靠了些。

紧接着,白瓷托盘被搁置在桌面上,配着方糖的咖啡和因烤制而变得香脆可口的三明治,看上去好极了。

“哦,谢谢,”他温和地笑了下,往黑咖啡加了三块糖,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让艾斯警长烦恼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大中午去酒馆,可真有你的,”她先是挑了挑细长的眉,调侃了一句,然后思索了会儿,用确定的语气说道,“是威廉庄园的事情吧?”

“没错,”他点点头,“正是那件事,托得当地晚报的报道,所有人都知道老威廉前阵子去世了,而他留下了一大笔财产给他的孩子们。”

“一笔巨大的遗产,”布莱特小姐笑了起来,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想遗产是这世界上最令人羡慕又令人担忧的东西了。”

“这话说的不错,”他赞同地点点头,“它往往和谋杀案联系在一起,但昨天发生的这件事,它与普通的谋杀案又有些不同。”

她秀眉蹙了一下,又很快松开,“让我想想,昨天是老威廉举行葬礼的日子吧?有钱人的葬礼可是一件大事。”

“没错,”菲利普面色严肃起来,“而在昨天早上的葬礼上,发生了更大的一件事——老威廉的小女儿,莫妮·弗瑞斯特女士被送去医院,其后半小时内分娩了。”

“这可真神奇不是吗?”布莱特小姐赞叹,感慨道,“正印了那句老话,‘生命是个轮回’。”

“可不幸的是,这句话并不适合用在此处。”

“哦?”她伸手去拿纸巾,仔细地擦去嘴唇上的咖啡渍,“莫非是生产出了什么意外?”

“不,恰恰相反,生产十分顺利。”

布莱特小姐的动作顿了顿,她以一名侦探的敏锐和女性的直觉意识到了什么。

菲利普沉痛地垂下头,像是不忍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不幸的是,小弗瑞斯特在出生后的五分钟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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